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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一声突然变调的狠厉声音,让周围的气氛瞬间沉默,众人看向沈瑶的脸色,都掩饰不住的吃惊。
不过是有人的诧异些在脸上,有人装在心里而已。
张妈闻言,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她还来不及稳住楚老太太,就被沈瑶突然扑上来扯住了头发,一时间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你松手,松开!你个神经病!”
“我是神经病,都是叫你们给逼得,你再敢骂,我掐死你!
我有精神病诊断证明,掐死你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你要不要试试?”
“……”
张妈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求助的眼神都瞟到沈御身上,在场唯一的男士。
沈御似乎在沉浸在一闪而过的思绪中,在脑子里回味“诊断证明”几个字……
他刚要动手拉开沈瑶,却在见到身边的病房门来开的一瞬间,有些惊怔的定在了原地……
“妈?”
一身正装而立的楚涵云站在门口,颤巍巍的称呼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
顾西陆站在他身后,眼底在扫想沈御时,闪过一道幽邃的光,而后又淡然无波。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瑶身上。
“放开她。”
楚涵云只淡淡的说了一声,甚至带着苍白无力的挣扎。
沈瑶却乖乖的松了手,目光呆呆的看向他。
楚涵云无视她的激动,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目光和双手都落在了江月白手上,“妈,对不起!”
江月白只是点头,一向冷硬的眼神分外柔和,眼圈也有些湿润的水光。
对楚涵云的突然出现,不是不意外,却在片刻之间,高兴和激动的心情占了上风。
为什么儿子会从她对面的病房里走出来?
短短的一段时间,又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林染完全惊怔在了原地。
醒了?
他已经醒了吗?
害怕的情绪完全代替了安慰的心情。
“涵云!”沈瑶不自然的上前一步。
楚涵云只淡然瞟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目光扫向林染的那一眼,感情十分复杂,不过,也足以让林染心知肚明,他什么都听到了……
她按压下心底的汹涌澎湃,低着头就往沈轶的病房走,“你们聊,阿御,我们回去吧!”
沈御看着顾西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染就急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一脸戒备的看了一眼楚涵云,转身就向沈轶的病房走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有些事情,一厢情愿的替别人做主,你可曾想过,未必你的举动就是对方心中所愿!”
楚涵云盯着林染仓皇而逃的背影,只觉得心上压了一块巨石般,无法呼吸,无法喘息。
果然,林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应该责备她吗?心疼还来不及。
他想冲上前,拦住她,狠狠的抱住她,给她支撑的力量,却知道,这样的举动,无法挽回他们逝去的旧时光!
林染故作镇定的表情顷刻间融化,她在楚涵云低微的声线中,怔了一下脚步。
下一刻,却无声的自嘲一声,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他看似在说她拉走沈御这件事,实际上,说的远远不止这个意思。
正午骄阳热风从廊间的风口吹入,混杂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即使这样的高档病房,也无法消除它刺鼻的味道。
顾西陆闻出些燥热的气息。
今天的G城,夏季似乎来得特别早。
一声“涵云”,思绪千变万化的人何止是楚涵云?
江月白看似凝着楚涵云欣慰浅笑的嘴角,微微有些僵硬,她蓦地转头看向一脸复杂神色的沈瑶,又转眸看向拉着自己的楚涵云,跟着,视线在顾西陆身上扫过。
却还是弄不明白,沈瑶这样的情绪到底所缘何处?!
心里莫名的膈应和介意!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她眸空骤然一缩,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楚涵云脸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跟沈瑶扯上关系?
当年楚和平接济沈瑶母子的那些日子,她都把楚涵云看得很牢,不可能他的儿子帮着楚和平一道瞒着她,都跟那对母子有接触!!
对这个问题,江月白心里一旦产生了疑问,就无法平复的在脑子里反思了一遍又一遍!
颅内的血压又汩汩的上涌,头颅像是要爆炸一般,重得很。
她把头贴在楚涵云的肩膀处,用刚得到慰藉的思绪平复自己的胡思乱想。
这是她的儿子,她的骄傲!
谁也别想来抢走他!!
很少这样认老服输的江月白,这番举动,让楚涵云内疚不已。
顾西陆的说法,不啻于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足以摧毁他的整个前半生。
那种锥心刺骨,四分五裂的疼痛,让他直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
先是林染,后是顾西陆,他在一拨又一拨的炸弹里,万念俱灰,五内皆伤。
“妈!”
楚涵云支撑着江月白的身体,心里的感恩和震荡,让他身体有些发抖,“我们进去吧!”
“……”
江月白是打算在这一刻,把沈瑶喊进房,跟她对峙当年的事情。
也不知道心里无端冒出的一丝冷意和恐惧,是从何而来?
最后,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便决定换个时间。
一时间,通畅的走廊里,只剩下沈瑶站在原地。
咬着“得得得”磕巴作响的牙齿,嘲讽的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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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陆的电话响得很急。
这个时候看到计彦打来的电话,明显有些错愕。
这个家伙,一天到晚叫着私人时间不办公事!
他这个黑心老板,丧尽天良,就知道压榨剥削他……
说得跟他在他名下,没有股份似得。
装可怜!
“喂!”
电话拿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楚涵云,手指一下电话,就往窗口走。
刚要跟他戏谑两句,那边,计彦带着喘息的焦躁声传来,
“BOSS,阿乔是不是过去找你了?”
顾西陆呼吸一紧,“没有,怎么回事?”
在江月白的病房里,他没好说,阿乔没过来,怎么回事?
而是用了暗示的话语,免得事情还没有问出来,一家人跟着着急。
而且,好好的在公司上班,他想不出这个人不见了,还会有其他的意思?
“那惨了,阿乔不见了!”
顾西陆心脏都要跳出来。
握着电话的手指一紧,森然的指骨就露出白色来。
“不在公司?”
“公司里里外外我都找过了,监控也看了一次又一次,没发现什么可疑。
可是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过是午餐过后,她提前回了办公室,那么一会儿工夫……我……”
顾西陆的耳朵里“轰!”一声,开始嗡嗡作响。
“不是让你跟着她吗?”
本能的疑问就带着指责的语气。
计彦虽然时而没有正形,大事情却从来不含糊。
若说在这样的事情上跟他开玩笑,他一百个不相信。
“……”
计彦顾不上委屈,那边的呼吸更加急促,听得出是在奔跑。
“她说上个洗手间,我……中间就隔着几分钟……”
“把监控调出来,我马上过去。对了,这件事先对家里保密,让李叔私底下联系陈刚,不要让家里知道。等着!”
顾西陆冷怒的声音,让楚涵云和江月白都收了心情瞪眼看他。
楚涵云已经大步走到他面前,全身的毛孔都在不知不觉中竖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先出去一趟,过后跟你解释。”顾西陆不想惊动太多人。
搞不清对方背景的前提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谁知道对方什么来头?
楚家的工程事故,别人寻机报复?
夏婉如被架空的太痛苦,破釜沉舟?
还是楚凌一时任性,把怨气都转移到楚乔身上?
再或者是顾家这些年得罪的什么人?
……
一句两句都说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时间猜测。
这个时候喊陈刚,也只是以家人的身份,希望以一个外人的冷静,专业的判断,来帮着侦测蛛丝马迹。
楚涵云却没有那么好糊弄,顾西陆眼底的慌乱,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乔不见了!”
“什么?”
渗骨的寒凉从脚板心攸地一下窜上大脑。
背上虚化出一层冷汗,心里透心凉!
“我跟你一起,楚氏那边不论是建筑构造还是人际关系,我比你熟。”
楚涵云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从哪里聚集的力量,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第一决定。
“妈,你帮我打电话,把夏婉如约到你这里来,就说有事情要跟她交代。”
说完,才想起来江月白现在是失语症,根本无法说话,顿时有些尴尬和自嘲。
“我怎么忘了,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我来约,一会儿你拖住她就行,西陆,我们走吧!”
“阿乔不见了……是阿乔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