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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跳出了地平线,万里无云,预示了一个好天。
落叶村与绿水铺之间的某处山谷中,相隔不远,休息着九班和二连。昨天夜里,九班一路到此才停,吃饭睡觉休息;二连则一直尾随九班,把他们当了带路的,也到此停驻,同样是为了吃饭睡觉,然后休息,战斗力旺盛的第一要素,就是充分休息。
在小丫头兴奋的叽叽喳喳声中,胡义醒了,却仍然躺在草丛没起,有二连在侧,九班省下了放哨,让胡义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此刻,除了胡义,其他的九班人正围拢在一起。
“死骡子,不许你用脏手碰它,没看到我刚擦干净吗?”
“不研究研究,咋知道这玩意怎么走?”罗富贵正围着自行车琢磨,东捏捏西按按,看得一对眼珠子有点不够使唤。
这是一辆二十六英寸自行车,被鬼子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近乎崭新,除了车把车圈等位置,通体深绿色,后面有货架,车把上有个全铜的铃铛,大架上挂着气筒和小型工具箱,铁粱上打刻了四个不起眼的小字:昌和工厂。
在这个正在经受战火蹂躏的悲凉国度中,挣扎生存线上的国人们几乎不知道,这辆代表了进步的交通工具,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制造出来的,两年前,一个叫小岛和三郎的鬼子,已经在天津开办了自行车制造厂,就是这个昌和工厂。有人说这是‘扳手牌’自行车,也有人说这车和鬼子国内产的‘铁锚牌’自行车一样,所以同样是铁锚自行车。
“你那手劲儿那么大,给我碰坏了咋办?”
“哎,臭丫头,老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么块铁玩意,哪有那么娇气。”
边上的马良把罗富贵往后扯了扯:“丫头说的没错,好不容易得到的,你那手跟钳子似得,还是少碰吧。这东西比较复杂,我来研究就行了,你闪闪。”
但凡是马良的意思,刘坚强一般都不愿同意,当即开口道:“有啥可研究的,归根结底它是个跑路的东西,鬼子能骑咱们为啥不能骑,上去试试不就全明白了。”
的好,四下里瞅了瞅:“可是……这谷里头,哪有平地方啊?”
刘坚强一挺胸膛:“咱是谁?咱是九班!战壕工事都不在话下,弄一段平路还算事吗?三把工兵锹是摆设吗?”
“……”
一旁几人全看着刘坚强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是不是病了,怎么和往常不一样呢?不但不泼冷水,反而有点热情过头了吧?
其实刘坚强之所以如此表现,不全是因为好奇,更主要的是他发现二连的战士们一直都在远处羡慕地往九班这里看,一个个那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使他油然而生荣耀感,自豪感,优越感,等等感。
都说九班自私落后,都说九班烂泥扶不上墙没希望,而现如今呢,九班高科技了!开先河了!创造独立团的历史了!创造了全师的历史了!第一辆自行车,唯一的一辆自行车!何其壮哉!这要是不好好嘚瑟一下演给他们看,能对得起这辆自行车么?
“我说流鼻涕,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活找活,老子不干!”罗富贵可没兴趣在这荒山野谷里挥锹动镐修个荒唐路。
“流鼻涕说的没错,现在就干。骡子,你要是不****以后不让你碰我的车。”小丫头撇着小嘴威胁罗富贵。
“不碰就不碰呗,有啥稀罕的。”
“哎呀,你还臭来劲,信不信我回去就挖了你的坛坛罐罐,让你一辈子找不见。”
“那我……干就干,有啥了不起的。”罗富贵终于无奈妥协。
马良笑了,刘坚强却听得有点迷糊:“什么坛坛罐罐?”
罗富贵站起身来一瞪眼:“用你管!俺家祖坟!”
……
高一刀将手中的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嘴里,大口嚼着,忽然听见九班那边锹铲镐刨一阵响,扭头一看,不远处一块平坦位置上乌烟瘴气一片,除了受伤的石成和另一个伤员以及貌似仍在睡觉的胡义,九班的其他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忙,清理石头挖土填坑。
“他们……这是要干啥?”高一刀一边拧开水壶盖子,一边含糊地问旁边一直在往那边观望的快腿儿。
“好像要修路。”
噗——最后这一口粮食白吃了,全喷地上了。
“咳咳,咳……修路?”见过缺心眼,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满头黑线的高一刀彻底无语了,荒山野岭修哪门子路!这个缺德九班,摆明了是做给二连看呢,弄到了自行车,这把他们给嘚瑟的,显摆个够,你们怎么不和泥盖房子呢!
“你瞅瞅你们这点出息!一个俩轮子的破车而已,有什么好看?都给我滚回来!”高一刀没好气地朝凑在九班那边长见识的二连战士喊。
听见连长开口呵斥了,快腿儿收回了嫉妒的目光,低声朝高一刀说:“这也太能显摆了,越看越来气。连长,要不我带弟兄们抢了他得了,咱也气死他们。”
“没长脑子,鸡吃完了看不见,抢了就吃了,那是个铁疙瘩,抢了也还是他们的,找这个麻烦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