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奶油花开(十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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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霏走到那女孩跟前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颜霏,是桑爷爷的关门弟子。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女孩见到颜霏也是有些愕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过来,然而她并没有回答颜霏的问题,仅仅是拿一双凌厉上挑的眼睛上下打量颜霏。

颜霏伸出去留在半空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酸,热血冲脑的劲头过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尴尬。

“啊哈哈,那个我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哈哈。”颜霏自以为很自然实则很生硬的将伸出去的手半路拐了个弯收回锤锤肩,然后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以往每当有租客来,华曦都会在她身边,好似身边有一个倚靠,心中无比踏实。今天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她自己和这女孩两个人,令颜霏实施有些放不开。会在她身

“那个,你要喝点什么吗?”颜霏搓搓手,找了个话题接下来,“我们这里什么喝的都有。”说完颜霏只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开始的好。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话题。

果然,那个女孩轻轻摇头,算是不需要。

颜霏这下烦躁了,除了第一个接待过的租客,这是第二个一进别墅就一言不发的,这种情况最麻烦了。烦着烦着颜霏的脑中泛起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颜霏“霍”的站起身,拿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那女孩的全身,想到第一次见面这女孩也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终于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四~肢~健~全~吗?”

“……”女孩的目光犀利了起来,看的颜霏更加惊悚。这是戳到痛处了啊!!

想着自己可能要坐着轮椅去学校体验租客的生活,颜霏就是一阵瑟缩,绝望的触角开始蔓延到她的全身。

“你的心理戏很丰富嘛。”女孩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其实就是想问,你遇到什么事了没啊?我可以帮帮你。”颜霏已经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开始思考自己是坐轮椅去学校,还是拿根拐杖凑数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女孩的声音有些轻微的沙哑,不似镯夜的冷冽,淡淡的听着很舒服。她顿了顿又道:“你们谁也帮不了我。”

“这个话不能这么说嘛。”颜霏鲠直了脖子,道:“我在这里待了一年了,也算成功帮助过很多人啦,你要相信我呀!”话音方落,颜霏才恍然醒悟的把目光在女孩的双腿间打了个转,满脸歉意道:“嘿嘿不过,你这个问题,我好像确实帮不了哈。”

对上女孩疑惑的目光,颜霏突然灵光一现,“啊!这个问题华曦可以帮你啊!你等着我去找她,她可以治好的。”

“慢着。”女孩起身喊住颜霏,“你刚才说治好我?我没病没灾的,需要你治什么?”

“啊?你不是……”颜霏转过头,入眼的便是女孩亭亭玉立站在她面前的画面,“诶?你你你不是瘸子啊?”

女孩的眼神泛冷,颜霏自知定是自己误会了,这特么就很尴尬了。一定是最近自己在地下室睡不好,睡眠不足导致的神经错乱!都怪华曦……

“这是哪里?”女孩问。

“这里是暗夜别墅啊。”颜霏歪歪头,有些诧异这个女孩竟然不知道自己来了哪里。不过似乎这种情况很正常,记得之前几位租客都是经由华曦介绍之后才明白的,眼下华曦不知忙什么去了,这个责任就落到了自己头上。“这个地方有特殊的磁场,”颜霏耐心的为女孩讲解起来,“一般人是到不了这里的,只有因为一些感情或者事件导致自身磁场变异的人才会来到这里,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帮你们解决问题,恢复你们的磁场,让你们回到正常的世界中去。”

“我没有异常,我不需要。”女孩直接拒绝。

“不可以啊。”颜霏摆摆手,有些着急,“要是让你这样子回去了,很多东西就会受到影响——”

“比如你的月薪?”女孩语调骤冷,看样子根本不相信颜霏说的那套歪门邪说,转身便走。

“诶诶诶你站住啊!什么月薪啊,你别瞎想行不行啊!”颜霏有些郁闷,这个女孩的性格真不讨喜,一言不合就开嘲讽。所以见女孩都要走出别墅大门了,颜霏还站在原地,一点要把人追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苜蓿小姐请留步,你的客房已经备好,不想上来看看吗?”华曦穿着一身丝绸面料的复古长袍,一头银发松松挽在脑后,简单的簪了一根冰雪般剔透的长簪,噙着一抹浅笑缓步拾阶而下,高贵如神女临尘。

“苜蓿?”颜霏转向女孩道:“原来你名字是梓苜蓿啊?”

梓苜蓿,紫苜蓿,颇有种草木之人的感觉。倒是蛮符合她给人感觉的,颜霏心中暗道。

梓苜蓿对华曦能够喊出她的名字这件事并没有过多好奇,头也不回淡淡道:“不用了,谢谢。”

“你要做的事凶险无比,没有我们的帮助根本不可能成功。”华曦直接戳其要害。

梓苜蓿闻言身形一滞,微微侧头,“你是在小看我?”

“空有一身技艺却没有实战经验,你的心中不也在打鼓?”华曦言落,便等着梓苜蓿的回应。

果不其然,梓苜蓿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很干脆的走回来坐在沙发上。对于华曦伸出的援手,并没有满口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也没有激动的感激涕零,而是沉着的抬头看向华曦,“你想要什么?”

“我对你无所图。”华曦径直走到颜霏身边坐下,轻轻抚掌后镯夜及时从她们身后绕出,为华曦和梓苜蓿各呈上一杯薄荷茶。

梓苜蓿的眼神中略微流露出不解的情绪,但是很快便收了回去。端起茶几上的薄荷茶,微颔道:“谢谢。”

“哎呀只是一杯茶嘛,不要客气不要客气。”颜霏连忙摆手,真是头一次见这么客气的人,自己都被弄的不好意思了。

立于一侧的镯夜不动声色的看了颜霏一眼,这孩子……茶是她递的,她是华曦传的,按道理来讲,这茶是华曦的待客之物。这孩子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梓苜蓿咽下唇齿间泛着些微凉意的清香,摇头道:“我们既不是亲人,又没有情谊,一丝一毫都没有牵连。”纤长却并不是很白皙的手指自杯沿划过,“这杯茶,要谢的。”

“梓苜蓿你疯啦!”颜霏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辣眼睛。

梓苜蓿眼神决绝,也不顾自己的血肉之躯,竟然将一瓶腐蚀剂打开直接从封住画的最上面那块透明板开始往下倒,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迅速蔓延开来,所流过的地方都开始呲呲的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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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不是我爸的吗?”男人在梓苜蓿进门的那一瞬间就锁定了她手中的圆筒。

“你确定吗?”他的妻子有些狐疑的望向他。

男人大着嗓门,生怕这一屋子的人都听不清楚似的道:“我当然确定了,我以前在我爸房间里见到过那个筒,就是用来装画的。刚刚整理我爸房间的时候还想着去哪了,原来是被她拿走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男子霍的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梓苜蓿面前伸出手,“拿来。”

梓苜蓿眼神定定的望着摆在主位上的遗照,也没注意周边人都在做什么,仿佛她的世界里只留下这一张笑容。这时看到二舅舅走过来向她索画,下意识的紧了紧怀中的画筒,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的。”

“什么你的?”男人不再与她多言,一把抓住女孩怀中的画筒便凶狠的往外抽,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粗蛮的动作会不会伤到女孩。

“我的。”梓苜蓿咬紧牙,双手死死的抱着画筒,眼泪早已在眼眶中打转,嘴上仍旧重复着那两个斩钉截铁的字,“我的。”

“哎呀算啦,就是一幅画。”远房的亲眷有些看不过去,上前来插了句话,“表哥走了,你让孩子留个念想……”

“你算老几?”男人直接对那个拿着一块手绢的婆婆吼去,“女人都嫁出去了,还有什么资格分我们家的东西?”

那婆婆被晚辈一吼,心中又怒又惊,立刻领着家眷头也不回的出了梓家的大门。

男人丝毫不以为然,继续抢夺梓苜蓿怀中的画。

“够了。”

突然一声怒斥,竟是一直在梓苜蓿身后的梓箐发出的。斥责对象不是堂哥,而是她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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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苜蓿你快走啊!!”颜霏已经冲着梓苜蓿的耳朵狂吼,整个房间火势滔天,已经熏得人难以喘息。然而梓苜蓿却仍旧在和那一幅画较真。

淡金光晕乍现,熊熊烈火之中,一个人身携冰雪之息而至。她所经之处,炙热的火焰具降为零度。

“华曦!!!”颜霏惊喜的叫道:“华曦快点,快把梓苜蓿救出去!!她好像疯了!!”

华曦走到近前,冷冷的看着那已近封魔的女孩,缓缓摇头。“她走不了。”

“为什么!”颜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带她走,你可以的不是吗!”

“我不可以。”华曦的语调恍如初时,无悲无喜,无惊无怒,一似大海无澜。她不顾颜霏惊呼,伸手放出一团淡金光团,将颜霏的灵识从梓苜蓿的耳畔剥离开来,装在其中。而后往自己手心收回。

“华曦华曦!”颜霏红了眼眶,“你救救苜蓿啊!你不是华曦吗?你救她啊!”

华曦淡淡看了颜霏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走。

“华曦!!华曦!!!“

淡金光晕闪过,冰银的发丝消失于满室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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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苜蓿,把画给二舅舅。”梓箐的声音气的发抖。

“不要!”梓苜蓿眼眶通红,一张唇颤抖不已,“这是叔公给我的……“

“你不是梓家的人!”梓箐握紧身侧双拳,“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把画,还掉。”

“这是我的……!!”

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在光洁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长痕,而后滑落在地,任凭污淖浸染。

“我的东西……”

“你叔父临去之前把财产都留给了你大舅舅,所有作品都留给了你二舅舅!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你才能懂!”梓箐哑了声音,脸上涕泪纵横,“什么都没有你的,快点把不是你的东西还给主人听到没有!”

怀中顿失力度,那已经渗透了她体温的画筒被一下子抽离,巨大的虚空将她笼罩。

平生第一次,她低下了头。

“二舅舅……这幅画不值钱的……我……求求你,你把它……给我。可以吗?“她忍下十八年的傲意,满脸祈求之色。只求眼前之人施舍给她,哪怕只有一丝的怜悯。她红着眼,舔着脸,重复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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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无声滑落,紧咬的牙关已经将唇咬出血来。手臂已经凿的酸疼,四周的火舌已经蔓延至她的身周,舔上了她的脚背。手心被磨破皮露出的生肉,因剧烈的动作伤口愈深。鲜红触目的血液已经顺着纤细的胳膊汨汨流下。

疼,锥心刺骨的疼。

然而即使将命豁在这里,即使葬身火海,即使天崩地裂,即使寰宇不复,她也要,带着这幅画一起!

握着管刀的手仍在用力的凿着……

一下凿不穿就凿两下、两下凿不穿就凿三下、三下凿不穿就凿四下……

裂尽指甲,砸断十指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太冷,只有这周身的烧灼剧痛才能使我温暖片刻。

眼眶中的温热不停的滚落,梓苜蓿怀疑这是不是要流尽自己十八年来所有的眼泪才罢休。哭泣声自微弱渐渐放大,到最后都仿若炼狱中凄绝的嘶吼。三年来苦苦压抑的情绪骤然在这一刻尽数炸开!

何须再掩饰?绝望的舞台上她便是主角,这满室的火焰就是她的舞者,没有一处不是在表演她此刻内心的狰狞!不绝于耳的爆裂声便是她的伴奏,没有一刻不是在同她一起叩击这世间所谓的纲常!

您疼我,爱我。十八年来无微不至,我从不敢想失去您以后的道路,我该如何独行……

您曾说画伴身侧,如您在身旁。我小心保管,从不离身。可为何最后将它从我身边带走的还是您?!

您若真觉得我不该是梓家的人,不该是您的亲人,为什么您当初要让我跟您姓,让我用您取的名字!!

我甚至查过奶油花的花语,“忽视”……您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忽视我的该有多好!为什么还要将您最珍视的技艺全部传授给我?

我画着您教我的画,用您教我的技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感受到您的一丝气息,只有在做这些您留给我的事情时,我才仿佛觉得……

您同我在一起。

呵,您同我在一起么?

梓苜蓿的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倏然抬高握着腐蚀剂的左手,对准位置——

呲啦啦一声,大股大股的腐蚀剂自透明框的顶端溅开,同一时间,梓苜蓿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比灼伤还要辣疼一万倍的剧痛!

冷笑未减,身体受此剧创纹丝不动。

那我就疼给您瞧,伤给您看!折腾掉这一条贱命,再跑到阴曹地府去问问您!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梓苜蓿抬眼,肃厉如魔,凄狂似鬼!紧握着管刀的右手发力对准腐蚀液冲击的位置狠狠一扎,奋力一划!

“嘣——!!!”

整块墙壁在透明框的材质破裂的那一瞬间轰炸开来,梓苜蓿死死抱着从一干碎片中取出的画作,被这一下爆炸直接炸开五米远,跌入熊熊烈火之中。

她用身体护住画,迅速卷上。而后解下一直未离腰间的具有防火特性的画筒,将画插/入其中。这才放下心来。

“咳咳咳咳……”火势已经很大,屋内浓烟滚滚,身上没有一处完好。梓苜蓿从包中取出之前的微粒粉末,吃力起身,突然感觉到有一大股温热的东西自剧痛的腹腔缓缓下滑。

梓苜蓿想也没想,顺手一把抓住往回一塞,捂着破裂的腹腔,强忍着剧烈的浓烟和周身的灼烫,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一个勉强可以置身的角落,吃力的用粉末扑灭身上烈火。

暂时脱离致命危机后,梓苜蓿将一团帛状物覆在口鼻上,深吸一口气,而后打开窗户,费力爬上窗沿。此刻的梓苜蓿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她还拼命维持着清醒,她必须带着画,离开这个地方。必须!

手已经维持不住正常情形,颤抖的不似自己的。用了好几次劲,都没能完成这一平时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事情——拉开小型降落伞。

“啊!”随着一声惊呼,一个纤弱的身影自九十层楼高的位置跌落。

极速降落之际,梓苜蓿终于拉开了小型降落伞。她一只手紧紧捂住破裂的腹腔,因为在高空急坠时,这伤口若不顾忌,便会裂到胸腔。而她的腋下则死死的夹着那个画筒,坚硬的圆筒似乎已经与她连为一体。

落地的时候,梓苜蓿内心闪过一丝诧异,遭了这一系列的剧变,自己居然还有一口气在。或许这是上天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安逸的时光吧……

金属质感的脚步声响在耳边,梓苜蓿侧头一看,一双马丁靴出现在她的眼前。往上看,在看到那一头金棕色的发丝,以及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庞之时,梓苜蓿没有战栗紧张,反而徒生一抹释然。

杜涅奇卡深蹙着眉,目光从梓苜蓿身上以及那条染血的画筒上游了一圈,完全不敢相信的拍了两下手。

“nдeaльhыn,完美的盗窃。”

梓苜蓿觉得自己行窃被抓了包,应该是很紧张才对,可是此刻面对杜涅奇卡,她的心中却是一片泰然。

“你好,鼠姑娘。”杜涅奇卡伸出手一把将趴在地上根本不能靠自己站起来的梓苜蓿扶起站好,猛然瞥见她腹部狰狞万分的伤口,面色一僵,“你——”

“谢谢,你可以松手了。”梓苜蓿淡淡抬眸。

杜涅奇卡瞬间如同触了电一般收回手,怔怔的站在原地,竟有些手足无措。俄罗斯民族拥有的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矮她一头的中国姑娘,紧抿唇瓣。

梓苜蓿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看了看未明的天色,冷肃的眼神在触到怀中紧紧抱着的画筒时瞬间冰消雪融。手掌轻轻的在画筒上拍两下,转身离去。

杜涅奇卡全程没有阻拦没有说话,她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前方的身影背对她而行,行的很慢,也不稳。她不知道那个纤瘦且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影还能走多远,只是因为目光黏住了便不愿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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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去管自己身后是不是拖出了长长的血迹,梓苜蓿只觉得脑袋里似乎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越行越慢,越行越颤,走到了一个无人的深街旮旯,便扶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天际呈现出鱼肚白色,第一抹微曦缓缓拨开云雾,洒向这异域的无人注意的角落,洒在那坐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女孩身上。

这么快,就天亮了啊……

梓苜蓿仰着头倚在长满青苔的墙面,眼睛已经无力全部睁开,只能懒懒的开一条缝,试图记住这最后的景色。

她没有去纠结人们共有的,对客死异乡的惆怅,反而一股温暖的感觉渐渐升腾。真好……这里……真像小时候和叔公一起时长玩耍的地方。也是这样一面爬着青苔的墙面,也是这样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纠缠,没有人怨咒,只有她和最疼爱她的叔公,仅此而已。

就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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